中央民族乐团男声小合唱《舟山渔歌号子》 本报记者 卢旭 摄
人们耳熟能详的民歌《茉莉花》在祖国广袤大地上流传着多少个版本？如果没有艺术家的采风，人们无法想象除了南京六合的版本，在黑龙江哈尔滨、吉林梨树、河北南皮、山东日照、青海湟源、广西富川，甚至新疆伊犁等地都有不同版本的《茉莉花》在传唱。同样，来自山西绛州的锣鼓、福建泉州的南音、贵州黔东南州的侗族大歌、海南黎族的鼻箫，都是由宽广博大的传统之河孕育出的千姿百态的民间音乐，这些音乐形式汇聚成了《国乐风采》这样一台接地气的音乐会。作为“2015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与基层同台剧目，音乐会《国乐风采》于9月26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演出一开场，7个来自山西的大红鼓在管弦乐队前一字排开。由山西绛州、闻喜民间乐手与中央民族乐团联合演奏的山西绛州锣鼓《秦王点兵》充分开掘民间鼓乐的丰富音色、古朴节奏，让观众领略了“老虎磕牙”等精彩绝技，生动表现了中国农民的机智。
“莲花山的蚰蜒路，太阳上来火烈呢。”农民歌手一开口，观众如同来到了甘肃的深山里。甘肃康乐县的农民歌手文香莲等带来的“花儿”《莲花令》音调高亢、旋律婉转、细腻缠绵，农民歌手脸上的笑容更像土地一样纯朴、像太阳一样炙热。中央民族乐团的创作者们有一种体会：与最基层的民间艺人接触，是激发民乐创作灵感最有效的方式。
舟山渔场是世界四大渔场之一，千百年来，舟山渔民就在这片海域上，辛勤耕海牧渔。为了紧密配合渔业生产中繁重的体力劳动，渔民们口头创作出海洋民间音乐“渔民号子”。粗犷的渔歌号子唱响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这让祖辈捕鱼为生的洪国壮乐开了花。“这是祖祖辈辈在吼的号子，一吼就觉得回到了船上，我觉得我们的号子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68岁的田国壮说。
2014年11月，中央民族乐团的创作采风小组来到舟山，寻找当地最有特色的音乐。“当我们听到渔民号子的时候，瞬间有一种找到根的感觉，这种回归，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中央民族乐团创作部主任赵东升说。
采风小组在今年3月又去到海南，在五指山听黎族民歌，还请回了黎族姑娘黄海林演奏特殊乐器——鼻箫。“除了在当地，没人听说过这种乐器，我们团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赵东升说。但黎族的民间小调因为歌曲《万泉河水清又清》而广为人知。“把民族音乐的根扎在东海渔区、扎在海南五指山，树干才能茁壮成长，树冠才能面向世界。这么美、这么好的民间音乐也需要加工提炼再创作，才能更为当代人所喜爱。”赵东升说。
这里不仅有原汁原味的民乐演出，还有采风创作的成果。这不只是一场成果展示，也是一次对创作的思考。“一首《天南海北茉莉花》，我用了11个月的时间采风，有些地方只剩只言片语、一个旋律，有时候为了等一个会唱的人要在当地待上几天的时间，我们把这些不同地域的声音采集回来，教会合唱演员。乐曲经过加工整理和改编呈现给大家，也想让观众和我们一起和着历史的脚步，在《茉莉花》的优美旋律中，聆听祖国辽阔版图上‘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文化心声。”国家一级指挥阎伯政说。
“辽阔而苍凉的信天游，回荡在黄土高原的山梁上，那是我家乡的曲。”中央民族乐团作曲姜莹将信天游这种流传于中国西北的汉族民歌形式改编成中阮、唢呐与乐队《信天游随想》，赢得的掌声格外热烈。乐曲中用“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为主要素材，以中阮和唢呐作为主奏乐器，说、唱、奏三位一体，丰富了民间器乐的表现形式，用器乐与诗歌呈现出了镌刻在西北黄土高原上的传世巨著。
“我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音乐会，然而一接触，立刻感觉与众不同，由国内顶级的民族乐团与各地民间艺人联合演出，挖掘出被埋藏的民间音乐‘矿产’，很接地气。”现场一位观众的一番话代表着所有观众的心声。
“传统是一条河，民族音乐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凝聚成了精神与思想的伟大力量，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发扬和传承是我们的责任。文艺就要坚持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发展方向，采风学习是艺术创作与表演的生命之源，是从事艺术事业最重要的实践活动。”席强说。（文/王立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