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虎皮纱
前段时间看了篇豆瓣日志《任何你不懂的东西都叫作装X》，作者自述由于某场音乐会订不到票，发微博询问有没有人退票，被指附庸风雅，怒而写文，得到许多人共鸣，使得这篇日志上了热门。但是在我看来，作者能有这样的感叹，也不过是因为入圈时日尚浅。经常出入音乐厅的人都知道，退票找黄牛，没票也找黄牛，这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率的办法。想买票不找黄牛而在微博吆喝，引来一堆苍蝇嗡嗡也难怪。何况，喜欢古典音乐而被指附庸风雅，本来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资深乐迷恐怕早已习惯了，实在犯不着大动肝火。
别说不懂古典音乐的人会觉得听古典音乐在装，我作为学音乐的，有时也认为听古典音乐是装。附庸风雅者有吗？真不少。音乐厅里已经表明不许拍照录像，还依然在演出时咔咔咔亮闪光灯的人，图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在朋友圈里晒一晒，求个赞。图片能传达音乐吗？能传达聆听的感受吗？不能。这如果不是在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它。
图片传达不了感受，那么文字行不行？我曾经订阅过两三年的《音乐爱好者》杂志，但后来都懒得看，索性不订了。看乐评的时候，我常常怀疑，我和作者听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张唱片、同一场音乐会？为什么他的文字好像和我听到的音乐毫无关系？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使我觉得乐评多胡扯，还不如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我在一个人的乐评文字里找不到和音乐之间的关联，我就很怀疑他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无病呻吟。
当然，写乐评的人很可能是真诚的，只是他想说的东西没能传达给我。音乐稍纵即逝，要把聆听音乐的印象和感受用语言写出来再交流，真的是太难了。说穿了，这就是一个“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问题。聆听音乐注定是孤独的，感受注定是私密的，不是不能分享，是只能在相识的小圈子中、在大家共享同一语境时、面对面地分享。不宜抽象，不宜普遍。否则，被误解是一定的。
听古典音乐，要么就只听不晒。如果你又要听又要晒，那就做好被人讽刺的准备，坦然面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