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团职业化管理难题如何破
——第二届中国乐团艺术管理论坛侧记
虽然是舶来艺术，但古典音乐对于国内普通听众来说并不陌生，这得益于国内交响乐团近些年的发展。自1879年上海交响乐团的前身上海公共乐队创立至今，国内的交响乐团经历了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蓬勃发展，目前很多省市都有了自己的交响乐团。但在发展之时，乐团的职业化管理、专业人才团队建设、市场化运作等问题日益凸显，影响乐团的健康发展。对此，近日，来自国内外的30余家交响乐团参与了在上海举办的中国乐团艺术管理论坛，共同将目光投向乐团发展瓶颈，梳理艺术管理细节、分析案例，为国内交响乐团新发展谈经论道。
强化人力资源管理
中国乐团艺术管理论坛今年是第二届，该论坛由指挥家余隆倡导，上海交响乐团、上海乐队学院和YL工作室共同主办。论坛举办的初衷是希望建立一个长效、便捷的信息沟通机制，促进国内交响乐团职业化管理水平的提升。从当前来看，交响乐团在我国的发展势头不错，但暴露出来的职业化问题却不容忽视。正如一位交响乐团的负责人所说：“作为职业交响乐团，必须让自己先职业、专业起来，严格贯彻各种细节，才谈得上对音乐和古典交响乐的重视，才能在舞台上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才能让古典音乐在中国得到良性发展。”
谈到乐团的职业化管理，就不能回避人力资源（包括演奏人员）管理问题。杭州爱乐乐团团长邓京山表示，乐团从2009年成立到现在，在市场上成绩不错，但人才引进与培养始终是乐团的一大难题。“针对这一问题，我们乐团曾到中国爱乐乐团、青岛交响乐团去取经，学习他们的宝贵经验。通过向市场招聘人才、与世界顶级交响乐团建立协议性的深度合作、开展业务考核等方式，逐渐形成了今天较为合理的人才结构构成，到现在乐团共有120人，其中43人为硕士、博士，54人为海归人才，首席及副首席23人。”邓京山说。
身为国内老牌交响乐团——上海交响乐团的团长，周平同样为人力资源管理感到头疼，“近年来行业人员流动性比较大，以上海交响乐团为例，根据最新统计，乐团成员的平均年龄为37.5岁，其中演奏员平均年龄为38.7岁，行政人员为35.2岁，这两年正赶上一大拨乐手退休，团里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年龄断层。相较而言，行政人员的流动性很高，以往行政人员多是音乐背景出身，而现在综合专业背景的居多，每个员工进团，培训周期基本需要2到3年，一旦离开，会给团里造成不小的损失。”周平表示，上海交响乐团对外招聘已成常态，每年都在招人，人才流动给乐团运营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如何留住人才，乐团必须拿出一套可行的办法，这就需要在薪酬、培训制度、员工归属感等方面下工夫。
香港管弦乐团为留住人才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办法。在该团负责人看来，薪水是造成人员流动的主要因素，所以对于乐团的核心人才如音乐总监、指挥，一定会尽量保证他们的薪资水平，另外，还会通过合理安排演奏曲目及巡演日程来留住演奏人才。
开拓市场 引导还是迎合？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有70多家交响乐团，每个乐团的运营方式不同，市场化程度也有所差别。比如广州交响乐团职业化程度较高，市场化运作也相对成熟，而来自西部的新疆爱乐乐团则在市场运营方面起步晚了一些。
不同机制和区域会直接影响交响乐团的运营策略。余隆表示，两家乐团的发展情况与其所在的城市有关系。广州是我国经济改革的前沿阵地，所以在这里成长起来的广州交响乐团在市场化方面探索比较多，走得比较靠前，本地市民也逐渐培养出了买票听音乐会的习惯。而新疆，基于其地域特点，乐团的市场化程度相对较低。
虽然来自不同地域的乐团在运营时会有各自不同的侧重点，但是在市场化过程中都会存在引导还是迎合的问题。
广州交响乐团团长陈擎表示，在市场运作方面，乐团应结合本地市民的消费习惯和能力来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广州交响乐团1997年成立，1998年就开始尝试做乐季，到今年9月已经做到第二十个乐季了，20年的坚持为乐团培育了一大批的忠实听众。“当年策划乐季是有多少钱做多少事，我们根据具体情况开发出一个星期天档期，以周日下午茶的形式全新亮相，全场票价均为50元，借此打消了观众走进音乐厅的各种顾虑。除此之外还丰富乐季演出内容和形式，并推出乐季套票、系列套票，让观众获得比较满意的欣赏体验。通过这种方式引导观众消费，培育市场，效果如今已经显现出来。”陈擎说。
在广州能够行得通的方法，在西部地区却很难实行。新疆爱乐乐团团长王晓亮表示，乐团的演出多靠政府采买，市场化运作很难，这受制于环境，也受制于乐团的整体水平。现在乐团比较受市场欢迎的曲目就是《梁祝》、《赛马》、《草原小姐妹》等，马勒、柴可夫斯基等名家的作品则反响一般，“对于我们乐团来说，迎合还是引导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的市场化运作还需要走一段艰难的路。”
保证演出品质 巩固观众群体
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精神文化产品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交响音乐作为艺术象牙塔上的明珠，也愈来愈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如何进一步扩大观众群体，是每个交响乐团都在积极探索的课题。
衡量一个乐团的标准就是音乐会的质量，而节目的策划是一台优秀音乐会能良好呈现并最终确立乐团演出品牌的前提。现任上海交响乐团节目总监、长期从事乐团音乐节目策划和执行的王晓霆表示，节目策划要弄清楚乐团应该做什么，有哪些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除了古典音乐曲目，还能怎么跨界、如何跨界。这里的“界”是文化与娱乐之界，而不是表演形式的区分。一台音乐会要首先将这些梳理清楚，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
美国纽约爱乐乐团副团长爱德华·严介绍了他们开拓市场的做法：“要让艺术更娱乐，让娱乐更艺术。我们乐团要做的是，可不可以让古典音乐更有趣味性，比如场地的调整和变化——从音乐厅到厂房。不论做什么调整或变化，都不能勉强降格，这样才能在巩固原有观众群体的同时，拓展更多的观众。”
撰稿：苏丹丹
来源：中国文化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