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年初，钢琴家郎朗亮相北京，受邀出任国家大剧院2017-18乐季“驻院艺术家”。
乐季也称音乐季、演出季，是以音乐为主要内容的表演机构或场馆的周期性规划。国际层面对乐季的定义是不少于连续33周，也就是8个月。欧美交响乐团和剧场的乐季大多以跨年划分，比如从9月开季一直持续到次年6月闭幕。
之所以在西方有着这样的跨年制度的乐季规划，不得不考虑到乐季设置的根本原因。既然乐季作为工作周期存在，那周期与周期中的间隔，便是假期，也就是乐季外的时节。在欧美，七八月是夏季音乐节高峰。虽然最早的交响乐团跨年乐季规划比萨尔茨堡音乐节要早百年，但欧洲人在夏季纳凉度假的习惯继承自王室的消夏传统，继而通过宫廷乐队的放假来体现。海顿的“告别”交响曲，便是讲述了给乐团放假的必要性，被海顿“准假”的宫廷乐团的工作周期，也可视为当时欧洲乐团乐季的雏形。职业化以来，鉴于乐团和演出场所的共生关系，也就是厅团合一，剧场的演出季会沿袭交响乐团周期，择跨年而居。跨年的演出季规划大量存在于欧美的歌剧院中，便是由来。
来自欧美的经验自然而然影响到亚洲同行，国内大多数乐团和不少剧场都以形同欧美乐团的9月至次年6月为周期设置乐季。但是，近来在上海的一则例子，述说了其实对于乐季，可以有百花齐放的理解。这则例子来自上海音乐厅。上海音乐厅一直采用9月至次年6月的音乐季规划，但从2016年转为自然年乐季，也就是每年年初启幕，12月闭幕。根据《东方早报》的报道，上海音乐厅总经理方靓表示，此番更改，更多是从财务制度进行考量：“中国的财务制度一般是做整年，我们做跨年音乐季，财务统计就要做两套，不是很方便，改为自然年会更有效率。原来我们做跨年，是跟着国外的音乐季安排走，当时觉得七八月份是演出淡季。现在，淡季已经不淡，没必要依葫芦画瓢，再以七八月为界跨年。”
以何为界是乐季制定的基本诉求。上海音乐厅从实际出发，基于财年为考虑设置自然年为演出季，在亚太的剧场中屡见不鲜。这些根据自身特点而设为自然年的剧场包括澳大利亚歌剧团下辖的悉尼歌剧院、东京文化会馆、天津大剧院、上海文化广场，在交响乐团方面包括悉尼交响乐团等。
除了自然年和符合欧美规制的腾出夏季两月的跨年，一些中国乐团还制定出符合自身需求的乐季规划，都在长度上满足不少于连续33周的约定俗成。青岛交响乐团的乐季是从4月到次年1月，留出整个春节为假期。采用类似模式的还有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演出季，从4月到次年3月，因为每年3月是国家大剧院的整修期。
在民乐界，也有对演出季的不同诠释。上海民族乐团坚持十年的演出季从5月持续到次年正月十五。这是一种复合式的中西兼备的演出季设置：以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为开季，以闹完元宵为闭幕。香港中乐团已推出40个乐季，采用的是9月到次年8月的欧洲模式。当然，演出季规划和乐团的演出质量并无直接关系。
笔者认为，从自身条件出发，演出季的设置可以千变万化，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无不以制定工作周期，提高艺术水准为信条。对购票者而言，凡是不以统一和全部开票为目的的演出季设置都是“耍流氓”。就市场而言，演出季承担着引领消费习惯的重任，但也有着刻板僵化的危险。跳出欧美对演出季的百年传承，发展出各具特色的演出季，打破演出季对演出内容的束手束脚，制造更多惊喜和欢乐，应是新时代对演出季的需求。
文 | 唐若甫
